一個生于黃土地上的西北漢子,有作家、記者、編劇、紀錄片撰稿人等多重身份。號稱“羊文化的寫作者和倡導者”,認為“優(yōu)秀的文學作品,不但要發(fā)現(xiàn)過去、認知現(xiàn)在,還要能夠預測未來”。游歷西部地區(qū)十余年,著有人文地理專著《大西北文化苦旅》。
一個低調(diào)的高水平性情攝影人,長居云南的東北漢子。喜歡吃,尤其是大西北的羊肉和大西南的野菜。喜歡自駕或徒步云游四海,跟《中國國家地理》合作了大量重磅稿件。
從同心縣城通往石塘嶺,是一條柏油路,但作者和攝影師選擇了一條距離較近的小路。路上的車轍痕跡很明顯,是一些小型農(nóng)用車留下的。風只能吹走車轍痕附近的虛土,雨只會讓車轍更加明亮。黃土地上的路就是這樣的,風雨可以輕易抹掉一個人的足跡,卻沒有能力改變車轍的印跡和很多人留下的足跡。在這樣的荒地上,只要有一輛車通過,就會是一條路,而且走得人多了,就會日日夜夜、年年月月地明亮下去,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得見,像是會發(fā)光一樣,總提醒著路人它就是路——這是黃土高原上特有的一種現(xiàn)象。
進入岷山之前,紅軍在四川若爾蓋剛剛經(jīng)歷過濕潤沼澤的掙扎,進入甘南草原后,也許還未有足夠的時間喘上一口氣,層巒疊嶂的岷山便橫在眼前。岷山山脈,跨甘肅西南部、四川北部,南北逶迤700多公里,是川西高原、甘南草原與黃土高原氣候的分水嶺。
“陜甘寧!陜甘寧!”那片黃土地和紅色根據(jù)地的存在,堅定了紅軍前行的步伐。深秋,高原上干燥的風,沒花多長時間就吹干了部隊身上攜帶的濕氣。黃土高原,這片孕育了炎黃部落,走出了周、秦王朝的土地,向這支來自社會底層、卻有著崇高理想的部隊,敞開了懷抱。
太史公司馬遷曾總結(jié)說,歷史上率先“起義”的人多在東南一帶,但成功者都需要占據(jù)西北(原文為“作事者必于東南,收功實者常于西北”)。在人類進入文明時代后,周人、秦人因地制宜、發(fā)展生產(chǎn)、創(chuàng)造文明,奠定了中國國家的雛形,漢唐盛世更是秦、周文明的繼承和延續(xù)。兩宋之際,中原王朝積貧積弱,時人嘆曰:“自古中興之主,起于西北,則足以據(jù)中原而有東南;起于東南,則不能復中原而有西北。”
紅軍的星星之火,在東南地區(qū)誕生、發(fā)展、壯大,進而受挫,通過長征走向西北,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,其成功也分明遵循了這一歷史規(guī)律。1935年至1936年,紅軍就這樣順應歷史潮流,走進了這片黃土區(qū)域——在黃土高原,紅軍長征畫上了凝重的句號。當時,紅軍各方面軍的行進路線是:臘子口—吳起鎮(zhèn)(同陜北紅軍會師)—會寧(紅一方面軍);四川甘孜(與紅四方面軍會師)—寧夏將臺堡—甘肅會寧(紅二方面軍);紅四方面軍:四川懋功(今小金縣,與紅一方面軍會師)—四川松潘—四川甘孜—甘肅會寧。